Re Mi Do

昨天早上
妞上娃娃車之前突然很排斥
哭鬧說不想上學
最後還是老師下車好言勸說才肯勉強上車

晚上我下班之後就問她
「妞妞，最近在學校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嗎?」
「沒有阿!」
「那有沒有跟班上小朋友做好朋友?」
「有阿」
「有沒有同學說不喜歡妳阿!」 (我是不會問說有沒有同學欺負妳阿，因為那不會發生)
「還好阿」
「老師有沒有打妳?還是罵妳啊?」
「沒有阿」
「那妳不喜歡哪個老師?」「跟媽媽說」
「我每個都喜歡阿!」「是他們不喜歡我!」
「老師對每個小朋友都很好阿」「怎麼會不喜歡妳呢?」
「都幫其他小朋友弄Sleeping bag，都不幫我弄」
「阿...那是因為妳很棒，會自己弄阿!」

這段對話結束之後
我心裡隱隱覺得擔憂
雖然我會告訴她老師會喜歡每一個小朋友
但其實我很知道
人是有感情的動物
眼神、言語的特別關愛是騙不了人
妞是比較不受關愛的那種小朋友
她自己感覺到了
因為在學校不開心
所以她不想上學

妞的個性很率直
脾氣又急又壞
講話大剌剌的，像是要吵架似的
而且特別愛逞強(台語叫做"假會")
常常不等大人把話說完
就以為自己已經會了，很了不起了
不太懂得什麼叫做虛心學習
功課表現或許不算差
但是因為沒什麼耐性，也不細心
所以家庭作業常常是三五分鐘隨便亂撇，交差了事

幼稚園老師沒有特別關愛她
我其實也沒有什麼話可說
人和人相處是靠一種磁場互動
老師只能儘量做到客觀上的公平
但是主觀上的喜歡、心疼
卻是勉強不來的東西

晚上妞在練琴
因為有兩首新的曲子
好強的妞因為沒辦法一下子就彈的很順，氣的大哭大鬧
一邊嚷說「我不要彈了!」
惹的妞爸比也差點發脾氣

我知道妞喜歡上學
也喜歡彈琴
只是她遇到了瓶頸
那不是學習上的難關
而是心態的調適問題

後來我就把妞早上不肯上學、回家後和我的對話
也都告訴爸比一遍
我對爸比說
我們妞阿!她的個性其實是不得人疼
她的個性就很像你小時候
所以祖母有糖果給哥哥弟弟，就不給你
就是你脾氣不好，做功課又不認真
你女兒就是遺傳到你啦
然後又以為自己很厲害啦
很會照顧弱小阿
所以書包就要背兩個阿
上市場吃碗粿又沒份....

基本上，妞還是很有禮貌的
只是太活潑大方，有點目中無人
大人，包括自己父母
難免都會投注比較多注意力在個性比較害羞內斂的孩子身上
尤其當這孩子又表現很好，又會撒嬌....
我說，妞這一路成長
與外面的世界接觸，還有很多很多要被磨的
還有很多很多悶虧要吃
這是避免不了

我也不是不會教訓她
只是她這些反應，我可以理解
如果做人注定要那麼辛苦
成長的路一定要跌跌撞撞
我希望
我只是希望幫她保留一個小小的、可以放肆的空間
在我身邊。